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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 (第2/2页)
甲板阴暗处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。 杨佑叹了口气,替别人问道:“那你恨他吗?” “谁啊?”楚歌说完马上意识到杨佑所指的对象,“我爹虽然治水有功,但是收受贿赂,纵容匪患也是事实。御史所言并无虚话,他自己也认罪了。我不能恨御史,也不会恨他。不做郭楚楚,反而会好些。” 杨佑再回头,卓信鸿亦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回去了。 从长江逆流而上,只能坐大约三百里的船,三峡天险难以越过,即使是顺流而下的船只也多有沉没,逆流而行不仅艰险,而且极为耗费人力和时间。杨佑一行只能下船步行。 一匹马被匀出来背负两箱珊瑚,楚歌和卓信鸿共坐。 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。 悬崖峭壁之下,是在巨石上冲击的惊涛骇浪,杨佑本想吟几首诗,爬了半日的山,连吟诗作赋的酸臭劲儿都没了。 到了最险峻的地方,连马上都待不了,只能下马步行。杨佑和楚歌在船上耀武扬威,到了陆上也就差不多奄奄一息。 杨佑拉着杨遇春的衣服喘气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还有多远?” 杨遇春人高马大,放眼一望,“再走一会就能上马了。” 杨佑:…… 杨遇春背上背着行李,手上还得提一个杨佑,还得照看着蒋凌。 蒋凌原本带着病,好像是离家乡越来越近,他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好。 杨佑看看同样脚步虚软的楚歌,卓信鸿几乎是抱着她的腰拎着她走。 楚歌对着杨佑眨眨眼。 杨佑:…… 这是被嘲笑了? 霄宁背负着探路的重任,往往前先走一段路之后,探明路况之后再原路返回带着一行人走。 “再走一段。”霄宁探路回来,一边喝水一边说,“不能在这里停,这片都是悬崖,得走出去才能扎营。” 杨佑的脚麻木不已,靠着杨遇春拉动才能一步一步往前走。 终于走出了悬崖,霄宁带着他们找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系马扎营。杨佑顾不得什么风度操守,寻了个平地就躺下去。 杨遇春拿着麻布道:“王爷,先铺一下吧。” 杨佑不想说话,朝他动了动手指,表示自己的抗拒。杨遇春便将麻布盖在他身上,和霄宁一起扎营。连日赶路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精力,幕天席地睡得十分香甜。 再醒来时,营地已经全部布置好,温暖的篝火上烧着热汤,楚歌盖着麻布睡在杨佑旁边。 这几天风餐露宿,什么男女之别全都没了。 卓信鸿见他醒来,喊道:“吃饭了。” 杨佑揉了揉眼睛,将楚歌喊起来,卓信鸿捉到了一只野兔,熬了一锅肉汤,几人围在火边匆匆吃了,分好守夜的人便钻进帐篷睡觉。 夜半三更,杨佑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,白天睡了一会,他倒是还有些精神,勉强撑起来,透过灰色的篷布,他看进星星点点的火光似乎环绕着营地。 “牛!”他当即冷汗直出,小声地叫着睡在一旁的杨遇春,杨遇春睡得死,还在打呼噜,杨佑用力踢了他一脚。 杨遇春睁开眼,杨佑食指放于唇上,示意他噤声,又指了指外面。 火光越来越近,连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听得清楚了。 ?ˉ”è??è?“?…¥???éa?èˉ?? ??’????é?…?”???????éa?èˉ?? ???ˉ??|???? 杨佑:??? 他看着杨遇春,杨遇春也是一头雾水。 杨佑小声说道:“这是人在说话吧?” 杨遇春侧耳细听,将长刀握在手中,“是人。” 杨佑也将匕首拿在手中:“为什么我听不懂?” 帐篷外又是呜哩哇啦一阵声响,不知道是轮到谁守夜,竟然一点都没有预警。 杨佑的心跳到了极点,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。 火光逐渐明亮,照亮了营地,杨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手中的刀又紧了紧。 “啊啊啊啊啊!”楚歌尖细的叫声突然传来,杨佑再也待不住,掀开帐篷探出头来。 小小的营地上有三个帐篷,篝火已经熄灭,唯有四周的火把照亮了一切。杨佑一眼望去,营地周围竟然围了不下百人,全是男人,头上都用黑布围了好几圈,穿着黑色的上衣下裤,脖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银饰,两耳带着银质耳环,手中拿着各种农具和鱼叉,还有提着菜刀的,银器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发光。 楚歌手足无措地站在空地上,似乎是被吓到了,脸色苍白,卓信鸿被五花大绑,躺在地上不省人事。 杨佑赶紧走到楚歌身边,杨遇春紧跟在两人身边,长刀一横,盯着四周的人。 蒋凌和霄宁也出了帐篷。 杨佑对着蒋凌拼命使眼色,示意他快点说话。 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西南来的人。 蒋凌双手举起,示意自己没有威胁,用一口地道的西南官话说道:“我们是组生意勒人,过一哈路,在这休息一哈,各位大哥老汉莫要认错人。我们四好人。” 人群分开,一位白胡子老者从中走出,张口说道:“#¥%……*#@!” 众人:??? 这次所有人都看着蒋凌。 蒋凌头上落下几滴冷汗,霄宁小声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 蒋凌苦笑:“这,他们的话不是官话,和我族里的话也不太一样。” 杨佑心里真的想说一声“天要亡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