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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五十 (第1/3页)

院子里凉风习习花香缈缈一片祥和,青樽拿着扫帚在屋檐下扫着落叶,远远看着他家公子正坐在梅花树下石桌前,头上只松松散散地用一根玉簪别着,余下的长发乖巧地落在背后,单手托着腮,安安静静地对着棋盘沉思。
  青樽双手还抱着扫帚,下巴枕在扫帚头上,歪头定定看着这个画面,落花拂尘,尘世翩翩公子,公子凉薄,薄衫轻轻无华。
  仙风道骨。
  直到巷子里的那条黄狗突兀地叫了两声后,这个原本很美好的画中才子忽然头也不回地唤道:“青樽,你去把家里门留条缝,然后你就从后门先回家吧。”
  指使完别人做事,连走正门的尊严都不留下来,还真不如门外那条狗。
  青樽如梦初醒,眼前美好画卷骤然消失,脑海中蓦地出现了平日里祁大夫愤愤不平从家中往外走,边走还边骂“就该把这人扔出去再揍一顿”的画面。
  可是他最后也只是闷闷地“哦”了一声,将扫帚放好后便往门外走去,刚路过王桓身边,他却忽然又停下来,仿佛这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样,挠了挠脑袋极难为情地说:“可可是小王爷吩咐过我我必须得一直留在这儿伺候公子啊”
  王桓笑着轻轻摇摇头,挑起眼皮觑了他一眼,说:“行了赶紧去吧,小王爷那边不有我给你担待着嘛?怎么现在我让你早回家你还不乐意了?”
  “可可是”青樽本来还有一句“你怎么能跟人家小王爷比呢”,可是想着此话说出怪伤人心,苦苦挣扎后,又瞧着他家公子瘦弱残躯,觉得还是伤自己的心吧。惶惶不安地去把门开了后,便从宅子的后门离开了。
  他前脚刚离开,王桓刚听见那门被轻轻掩上的声音,宅子的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  王桓依然一手托腮,一手手指在棋盅里搅和着,听见有人开门他也不抬头,只是很快就一团模糊的白影渐渐出现在他的余光里。
  棋盘上早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白棋子,王桓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一步棋上想了多久也没能想出来,此白影的出现倒让他忽然开窍一般,他歪了歪头笑了笑,边把那黑子放在棋局里,边幽幽地说:“小王爷是刚从宫里出来?”
  谢宁怔了怔,停下了脚步,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  王桓意犹未尽地又看了两眼棋盘,心里对自己的聪明才智默默赞赏了一番后,才双手交叉将下巴落到双手手背上,对着谢宁笑眯眯地说:“连我都不能让你脱下那四季如一的玄衣,也就只有入宫能让您换一换调子了。”
  倘若他用的是“换下”而不是“脱下”,也不至于这话一被谢宁听进去,顿时脸色一沉,冷声斥道:“不知所谓!”
  刚刚准备好对谢宁一身霜白的赞美之词刚到嘴边还没说出来,莫名其妙就被人家无由来地骂了一句,王桓一时间也怔了怔,愕然看着谢宁半晌才想到了所以然,心中顿感哭笑不得。
  垂着头几经努力才忍住了笑意,随后他起身缓缓走到谢宁跟前,抬手轻轻拂去了谢宁肩上的一片落叶,又往后退开一步,郑重其事地上下打量了谢宁两眼,说:“其实这月落霜白也挺衬小王爷您的气质的,您何苦又天天年年地穿着那玄色衣衫呢?”
  谢宁站在原地,斜眼睨着王桓,眉间不由微微皱起。
  那年王桓十五岁,谢宁十一岁。
  当时与他们一同在都子监里读书的一位小公子因为家中忽逢白事,被迫无奈地一连好几天都穿着一身玄色的素衣。
  王桓在人前还会一一表尽哀悼劝人逝者已矣节哀顺变。
  只是偏偏这小公子本来是长得眉清目秀,好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,就是平日里的穿着打扮却花枝招展,要多妖娆有多鲜艳。
  好不容易近日一身素净的,王桓离开人群后远远眺望过去,双手环抱在胸前,一副惋惜的样子摇摇头,叹声道:“你说阿耘这好好的穿这一身玄衣,倒衬得文儒清雅起来了。所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还真是这么一回事,平时穿得花里胡哨都没觉得,这么看,倒还是挺俊气的。”
  那时的王桓本就恃才而骄,说起话来更是我行我素不顾其患。说出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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