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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节 (第2/2页)
己家中是有《大昭会典》的,那书比砖头厚,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儿,希锦平时当然懒得看。 不过现在,她觉得她得学习学习了。 不懂大昭会典,回头自己都成胡乱苟且没名没分了,自己还蒙在鼓里呢。 那阿畴也从不和自己提,难保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。 她当即让穗儿回家一趟,去取来那《大昭会典》,这倒是极快的,不过是隔着一条街罢了。 那《大昭会典》送来的时候,竟然还顺便拿来了昔日的一些针线。 希锦看到,纳闷:“怎么拿来这个?” 穗儿道:“我回去的时候,恰好看到六娘子,她说她那里有些针线,是大娘子往日落她在老宅的,想着大娘子要用,让我捎回来。” 希锦看了看,倒确实是自己往日用的,不知道什么落老宅的。 她从来女工针指上不济,懈怠得很,自打成亲后,没多久便怀了身子,更是懒得动。 当下也就没理会,随手扔一边,自己却拿了那《大昭会典》来翻找研究。 这《大昭会典》比砖头都要厚,里面分门别类,有各样大昭律法条文,希锦翻了翻,略过去那什么刑法篇,直接翻到了“礼法典制篇”部分的“政和五礼新仪”。 这里面涉及到宗室以及庶民的各样礼法规范制度,希锦翻了好半晌,终于找到了大约能符合自己情况的。 果然,族长娘子说的是对的,正经大昭宗室皇孙娶妻,那都是有好繁琐的礼仪流程,要举行宾礼,还要抄录,要册封等等。 无论是皇子皇孙,还是宗室帝姬,一切婚嫁都是要有相应礼仪,无礼仪不成婚,且成婚后还要录入到宗室册中,那册子也是一式两份,自家手中一份,皇家宗室留一份。 自己显然是什么都没! 不说自己和阿畴是赘婿的婚书,就算是正经婚书,那也不对,那是庶民的婚书,在宗室那里不算数。 更关键的是,在那婚书上,阿畴单名一个畴,冒姓宁。 皇家宗室怎么可能认这样的婚书呢! 这种礼仪规范,往日里过日子柴米油盐的,哪里懂这些! 不过阿畴按说应该知道的,他如果知道,为什么不告诉自己? 他这次来接自己,又是以什么名义来接,一路上官府接应,总该有个文书吧,文书怎么写? 希锦既动了这个心思,难免胡思乱想,当下恨不得赶紧让阿畴回来,她好问问。 这会让再让人去问,总算阿畴回来了,却是在前院招待客人吃茶呢! 喝茶! 希锦无奈,想着自己在这里如在火上煎,他却在吃茶,好生闲情逸致。 恨不得跑过去问问。 她深吸了口气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 她记起,前几日晚间时候,似乎见他曾经动过一些文书,那些文书上似乎有什么要紧的,就放在床头的皮箱中? 希锦略犹豫了下,到底是试探着打开那皮箱。 果然里面有简册也有绢素,更有用牛皮做成的皮筒。 希锦小心地翻看了看,终于打开那皮筒,却见皮筒中是有一份带了钤印的简册,上面还散发着辟虫用的芸香草气息,封口处更是有泥封残痕,那是拆开后留下的痕迹。 希锦打开那简册,果然见里面是一份黄色绫纸的文书,文书上盖了大内的印章。 希锦便翻开那文书来看,那文书其实是一份批书,上面文绉绉写了好多,希锦快速看过,大意是说,皇上恩泽,皇孙畴要过来汝城接皇重孙芒,回宫团聚, 她冷静下来,努力地从上到下看,看了好几遍。 她根本没看到自己的名字! 这批文上没她,就是说,回去后也没打算给她诰命什么的吧? 所以,她在皇城,在官家那里,根本就查无此人? 他不过是来接芒儿,顺便接她罢了。 要不是芒儿年纪还小,说不得皇城那边就要去母留子,不要她了! 希锦腿软了,心凉了。 她将那文书按照原样重新放好,之后扶着床,坐在那里,一时自是徘徊茫然。 一会儿觉得阿畴还是以前自己那夫婿,对自己体贴周到,他心里是有自己的,不会亏待自己,一会儿又觉得,他如今到底是皇子皇孙了,自己和他又没有宗室那种婚书礼仪,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位置。 这臭阿畴,坏阿畴,竟仿佛要坑了自己! 等他回来,务必是要问清楚的,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,若是不给说个明白,好了,她非和他闹起来。 没名分,那就不去皇城了,让他们父子自己去吧! 她自己留在汝城,逍遥自在,再找十八个男宠,要闲汉要淫僧也要俊俏小书生,看哪个好看就骑哪个,天天轮着来!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,想着等阿畴回来,谁知道阿畴一直不回来。 此时正值春乏时节,恍恍惚惚,她竟挨着那引枕睡着了。 睡梦中其实也不踏实,只觉周围云蒸霞蔚的,眼前仿佛有什么,仔细一看,却是她娘的锦书。 啊,锦书! 那锦书竟仿佛成仙了一般,漂浮在云雾中,发出璀璨金光,上面还有许多字,竟仿佛是见都没见过的!